侍女进来禀报说,有客人拜访,已经到了前厅。
今天是元日,明日就是新年了,谁会在这个时候拜访?况且李昭进京,一向深居简出,她在皇城并无故友,唯一相熟的谢时晏,他今日要主持朝会,肯定不会这个时候来。
李昭问具体模样,侍女只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,模样十分俊秀,指明要见玉真居士。
这让李昭更纳罕了,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什么少年。她看了看香漏,离进宫还一个时辰,见一见也不碍事。
***
前厅里,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端坐在梨花椅上,腰背挺得笔直,两手交握,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。在见到李昭的时候,他蓦地站起来,眼睛发亮。
“您……您是玉真居士吗?”他问的小心翼翼,手指绞在一起,手心渗出了细细的汗珠。
“你不认识我,却来找我,这是什么道理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少年“我”了半天也没下文,憋红了脸,就在李昭耐心耗尽的时候,终于憋出来一句:“我们见过的。”
少年道:“腊月初八的那天,多亏了您,还没来的及向您道谢。”
李昭腊月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病榻上,日子过的不知道今夕何夕,经过云蕙提醒才反应过来——
“你是灵灵的兄长,李——”
“李奉礼。”
少年开心地笑起来,“原来您还记得我!那天多亏了您,本想隔日拜访,可我被刑部的人抓走啦,前天刚出来,可您已经不在驿站了。我花了好大心思才打听到这里,冒昧上门,跟您添麻烦了。”
腊月十八,正是贡品丢失那晚,李昭全部的心力都在那根白玉簪上面,根本没注意到李灵灵身边的男人。不,现在还不能称呼他为男人,顶多算个少年,唇红齿白,眼睛圆圆的,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,腼腆可爱。
他的外表实在讨喜,李昭不由缓和了神色,柔声道:“亏你还带惦记。说来惭愧,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。”
因为李奉礼的事,她和李灵灵还吵了一架,当时她气急了,没给她好脸色,后来想想也怪不得她,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,她那个年纪只会赏花喝酒,小姑娘在举目无亲的京都为兄长奔走,怪可怜的。
她又问了李灵灵的近况,得知她们兄妹已经住进了大相国寺,每日为圣上诵经祈福,日子虽平淡,但也安稳。
“宗亲已经入住大相国寺了?”李昭诧异,按照御旨,她应当也是奉旨祈福的人员之一,可她竟没收到丁点儿消息,不用想,肯定是谢时晏的手笔。
她又问:“贡品找到了?”
李奉礼点点头,又摇摇头,说:“听说是找到了,但好像少了点东西,好像……好像是一味药材,我听狱卒闲聊提起过,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了。”
李昭忽然想起谢时晏曾说过,贡品里有一味很珍贵的药材,是给圣上吊命用的。
不对劲。
抽丝剥茧,李昭一点一点回忆起贡品丢失案的始末,电光火石间,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,惊的把手中的茶盏丢到了地上,一声脆响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云蕙最先反应过来,急忙看撩起袖子看她的伤势,刚烧开的热水,顺着虎口倒流到手臂上,雪白的手腕映出一大片红痕。
“呀,快,快唤大夫。我去。”
云蕙一溜烟小跑出门,李奉礼如梦初醒,急忙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,“用这个。”
李昭拒绝了他的好意,这点疼痛尚且能忍,但来历不能明的药不能乱用,她吃过这个亏,十年怕井绳。
李奉礼不知道李昭心思,还以为李昭嫌弃他东西不好,急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