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的老鸹撒。”老鸹撒是用勺子挖出来的,是和小鸟脑袋差不多大的面疙瘩,麻食因为其形状,有时被叫疙瘩汤,老鸹撒的面疙瘩可比麻食大多了,也不用一个个搓,算是一道懒人饭。老鸹是当地方言讲乌鸦的意思,撒是方言中“头、脑袋”的意思,这名字大概是因为它的面疙瘩大小、形状像乌鸦脑袋。
“冬天吃这个暖和。”来人随口说一句,很快就转到连胜家丧事的话题,她神秘兮兮一指那家的方向,表情不屑地说:“听说兄弟五个吵起来了,为谁掏办事的钱吵得不可开交,老大说五家平摊,小的不愿意,说老人跟的老大家里,老屋子和田地都给老大家了,老大应该出大头。抬棺都只要四个人,兄弟五个还把老人身后事办不清,真是羞先人咧!”说着她用食指刮了刮自己脸皮。
杨奶奶跟着叹了几口气,看到杨爷爷回来了,就打招呼,来人也打了招呼,道别走了。
杨爷爷在路上遇到村里人,已经知道了连胜家的事情,但他身边还跟着杨梅梅和大舅子家的两个孙子,就没多问,只催着大家赶紧回家吃饭。
“你们先倒点热水洗手暖一暖,我现在就煮,今天吃老鸹撒。”
锅里的水是烧开的,灶膛里加一把柴,火烧旺了,锅里的水很快就再次翻滚起来。水里加上一点盐,手里的铁勺子在水里先烫一烫,就着盆子边一撇一挖,伸进水里一抖一晃,面疙瘩就离开勺子入了水。面糊里加了韭菜,开水一汤,韭菜越发绿了,面疙瘩也衬得更美味了。
杨奶奶的手一下一下挥着,锅里的面疙瘩越来越多,很快就开始在水中翻滚漂浮。等面盆里最后一点面疙瘩刮干净了,杨奶奶就挥着大饭勺推开水里的面疙瘩,这时候已经是满锅碧绿了。
冬天没有西红柿,老鸹撒的味道还是差了一筹,要是有西红柿,只需要西红柿和鸡蛋,再加一把小青菜,这锅老鸹撒就色香味齐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