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将军叫我来的吗?”袁副将停在是雪居门口,不论如何也不肯再进一步。他警惕地看着十四,狐疑道,“将军可不住在这什么雪居里头!如实招来,你到底是何人!”
“袁将军。”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。
袁副将循声望去,却见庭院树下站着个银白的人影。他定睛一看,却见是个长相极其俊美的郎君,长眉凤眼,衣白胜雪,用金线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花纹。他一顿,蹙眉道:“你是谁?”
喻观澜上前几步,微微侧身道:“在下姓喻,名观澜。”
“喻观澜……?”袁副将呢喃复述一遍,恍然大悟,一拍脑袋,“原来你就是那假死的南阳侯世子?”
“是我。”喻观澜态度有礼,做了个请的手势,“今日请将军来,是为询问一些事情。无危三年在西北,许多事情我都不知,还望袁将军解答一二。”
袁副将自然是知道喻观澜的,也知道南阳侯世子曾救过他家将军一命,霎时和颜悦色,连连摆手:“哎呀客气什么,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,你可是我们将军的大恩人呐!”
喻观澜带着袁副将进了明堂内,让十四把门关上,给袁副将斟了茶后,方开口道:“无危在西北三年,转变是不是很大?”
袁副将点头:“唉——能不大么?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,原先就不是什么活泼调皮的性子,越长大越沉闷,自打谢兄和嫂夫人去了,这孩子越来越闷了。打仗是有真才实干的,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”袁副将挠挠头,绞尽脑汁道,“什么青什么蓝……”
喻观澜贴心道: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袁副将一拍大腿,然后又道,“谢兄刚走那会儿,他啊整日混混沌沌,要不是霍将军拦着,这孩子早跑去跟胡虏拼命去了!还夜夜做噩梦惊醒,醒了就胡言乱语,唉。都是那可恨的胡虏!”
喻观澜追问道:“他经常做噩梦?什么样的噩梦?醒来之后说了怎样的胡话?”
袁副将看了眼喻观澜,欲言又止,犹豫了片刻方道:“他做梦的时候说梦话,一会儿念着世子爷的名字,一会儿又念了……”
“念了谁?”喻观澜声音极轻,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袁副将,“但说无妨。我不会害无危,我还要依靠他。”
袁副将这才道:“念了陛下的名。”
直呼帝王名讳是大不敬,不但不能叫,写的时候也需要避讳,但是临文不讳。喻观澜私底下叫李元策大名或当着李元策的面叫无妨,若被人听见了,少不得弹劾一番,治个大不敬之罪。
念了贞顺帝的名讳。
喻观澜眉头瞬时皱了起来,又问道:“那他说了什么胡话?”
袁副将这次踌躇了许久,方道:“都是些大不敬之语。”
“他可有性情大变之处?”
“这个……”袁副将有些为难,“这下官也不大清楚。痛失双亲,性情大变也情有可原,况将军也算不得性情大变,只是沉稳狠厉了许多。”
喻观澜若有所思地站起来,嘴角略扬一抹笑,亲自送袁副将出去,低声道:“今日之事,还望将军别对任何人提起。”
袁副将自然晓得这个道理,刚要点头答应下来,却是反问:“那如果是将军问起,我如何作答呢?”
“如实告知即可。”喻观澜笑说,“袁将军想来也不会瞒着谢将军此事。”
袁副将静静地看了喻观澜几瞬,微一颔首,冲她抱拳行了个军礼,转身大步离开了。十四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,就听喻观澜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去看看谢将军在做什么。把他叫来,我有话要问。”
喻观澜丢下这一句便回了屋子里,今日不算太冷,风刮得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