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天阴沉沉的,看样子才四五点左右,但是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。
我没接他那句,他却自顾自地说起来:“她是很可怜,但她天生是生有七窍心的,七窍心不能轮回,极易积攒怨念,她若找回那颗心脏再配上她的恨意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七窍心?”我心念一动。
“七窍心所持主是不同于人与鬼的存在,但是她目前还没找回她的七窍心,与人和鬼不同的还有驱鬼人,驱鬼人是一种特殊的职业,做了驱鬼人后体质就会有所改变,据说驱鬼人是不能轮回的。”他解释说。
“为什么会有人做驱鬼人?”我实在难以相信有人会主动放弃轮回的机会。
“就像我,父亲在器官移植手术的时候没有医药费。”他推了推金丝框眼镜,“总会遇到一个让人放弃轮回也要救赎的人。”
“现在你父亲呢?”
“还是死了,都太晚了。”
“后悔吗?”
他淡笑着摇了摇头,转而换了个话题:“为什么救那个女孩子?”
“十多年前,我像她一样推开了我的母亲。”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,“我觉得她不是要害我,你在我身后,她不会那么蠢。”
“你母亲后来呢?”
“母亲一把把我推开,花瓶砸中了她的头。”
他在地上坐的腿麻了,便站起来拍了拍灰:“你的体质偏寒,最好离这种东西远一点。”
“真可惜,我从小没离开过这种东西。”我自嘲地勾起嘴角。
他笑了笑:“你身上不带刺的时候还是很好接触的。”
我稍稍晃了神,我从不敢与人多接触,生怕厄运把身边的人都变得家破人亡,时间一长,性子也孤僻下来,脾气更是不好。
他这句话像是提醒我什么,我散漫的随口道:“知道这层楼的人怎么死的吗?”
他温和地开口:“我没亲人,驱鬼人又不得轮回,已经没有更糟了,倒也不怕这些。”
他一点没有和我保持距离的觉悟,甚至和我攀谈了许久。
我得知了他的姓名,温书筠,人如其名。
驱鬼人的工作很不固定,每个阴物死后会留下一块符块,将这块符块放进信封,递到蓝京市无阳路444号,就会得到相应的报酬。
也有人专门找过这个地址,包括温书筠,但根本没有这个地址,也没有人知道信封去了哪儿。
而我的体质完全不适合做驱鬼人,驱鬼人大多是体质极阳的人,平常的小鬼都是看都不敢看的,而我则是小鬼的受宠对象。
其实明初那会儿的驱鬼人,分阳性驱鬼人和阴性驱鬼人,甚至人数旗鼓相当,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体质极阴的人根本碰都碰不到驱鬼人的门槛。
如今的驱鬼人也不分什么阳性驱鬼人和阴性了,因为也只有阳性驱鬼人。
我了解了许多我不曾接触过的领域,像是踏出了一扇门,终于看清了世界的全貌一般。
“就是可惜让那个小鬼跑了。”温书筠望着窗外的晨曦轻叹了一声。
柔和的微风带动了大片的云彩,层层叠叠的在天际铺开,日光挥洒开明亮的色彩,光波流动,似远古沧龙般幽灵闪烁。
我一勾唇:“我应该知道她在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