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步步紧逼,“暮云,你刚刚听见我说的话了吗?”
“听见了。”丁暮云抿了抿唇,脸色惨白。
她觉得撒谎没必要,也不想撒谎。
这样只会徒增他们三个人的压力。
想了会,她还是直白道,“我不知道,阿姨。”
林母听罢她的不知道,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更为悲伤的情愫,双唇开开合合几次,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。
林父只好替她打圆场,“她最近身体不太好,不好意思。”
丁暮云摇了摇头,“没事的叔叔。”
林父端起茶杯,吹去浮在上方的热气,呷了口茶。
声线沉了下来,“前几天我们遇到了钱江,他还问了问你的情况。”
钱江?哦,高中时候暗恋……不对,明恋她的一个男生。
其实丁暮云长得不难看。脸平平的没那么立体,但有少女特有的婴儿肥。线条稍钝,眼睛圆圆,嘴巴圆圆,脸也圆圆的,脸红扑扑的,天生的娃娃脸。
因为从小没怎么接触电子设备,用眼没那么频繁,她到现在都没近视。高中时候更是他们班唯一不戴眼镜的女生。
皮肤呈米白色,一颗痘都没长过,除了冬天天气干燥会掉点皮屑,其他时候状态都很好。
班上许多女孩因为长青春痘,故意留了又长又厚的刘海,她倒好,仗着自己皮肤好经常梳个大光明。
算是家长们眼里典型的“读得了书”的类型。
但她却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好过。
丁暮云常常自卑,自卑自己的头发黄黄的,像匹枯草插在脑袋上,有时候又会自卑自己糟糕的英语发音,每次英语老师抽她起来朗读课文,她都脸红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。
但偏偏是这样笨拙的她,有人喜欢。
钱江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,负责每天早上的早读。和林洄玩得挺好的,但人有点轴。
怎么形容呢,举了例子,特别喜欢和老师或者同学扳,较劲。如果遇着一个题他的解法和别人不一样,他就要一直缠着人家问,非问个明明白白不可。
丁暮云记得他对她表白时,是在寒假回来的时候。
学校里是寄宿制,她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穿梭在人海中,钱江是志愿者,在门口帮人搬行李,帮新生指路什么的。
老远看见丁暮云,钱江挥挥手叫她往这边来。
她刚移过去,钱江便一把夺过她的行李往里走,她没反应过来,钱江已经走出去老远了。
他双颊绯红,“丁暮云,快跟上。”
“哦,好。”
两人肩并肩地走了一段时间,遇上好同桌林洄。
林洄在操场上打篮球,见着他俩,仿佛看见了什么ET,手上的球掷了出去没收回来,一直看她。
看得她有点不舒服。
“丁暮云,丁暮云?”钱江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。
“嗯?怎么了?”丁暮云问。
钱江捂着脑袋,露出青春少男的羞涩。
不过在丁暮云眼里,他留着个板寸,戴着个黑框眼镜,这么严肃又违和的样儿似乎是有什么账要和她算。
她最近也没惹他呀。
“丁暮云,那个,那个。”钱江似乎下了决心,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……?”
逗我呢。
我这样儿的,都有人喜欢?
钱江鼓足了勇气,再一次道:“你怎么想的?你喜欢我吗?”
“……”
对面林洄的眼神一直往他们这儿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