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发愣了,快和我一起把机器弄过来。”付斯寒把她拽到机器面前,手肘架起她的脸,逼迫她仰视。
“丁暮云,你他妈清醒点!我们是医生!现在是要给病人做手术!”
“你给我好好治病!”
魂魄回来了些,她摘下手套,立刻一起来搬。
流程如一,她有了肌肉记忆。
熟悉地剖开、操作,身体暴露在射线下,杜春树咳嗽两声,没有清醒,又吐了些血。
他的眼半睁半闭,黑色的瞳仁从细细的窄缝中漏出。
隐隐约约的,好像听见他在说什么。
丁暮云的精力都放在了这桩事上,她和付斯寒现在唯一要做的,就是配合机器一起治疗。
墙上的挂钟日夜不息,分钟快速移动,穿梭时空。
无数的回忆涌进脑海,眼前出现了大海和星空,二者置换,上方游着鱼,脚下踩着星辰,一辆汽车驶来,月亮碎成不一的零星。
目睹了惨烈的一幕,汽车并没有消停。相反,它将两边的后视镜收了回来,身体瘦削,熔成一把刀。
锋利的尖刀掉进月亮里,刀光粼粼,月亮变成了血色的粉末。
她的头细细密密的疼,刀下的工作因为肌肉记忆所以还能保持理智,可是大脑不能。
汹涌的情绪挤爆了脑袋,她压根没有空间分摊给他们。
在最后一轮红光下,她做了个决定。
她认为,对于他们,对于如今这个局面,最为重要和正确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