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着玩弄的心态。
这些传言,似乎都是真的。
丁暮云照料过许多人,也见过许多生离死别。
其中酷刑,莫过于最亲近的人去世,自己却连最简单的送别都做不了。
于她是林洄,于杜春树,便是他的奶奶。
她的心头隐隐竟然有些酸痛。
他的痛苦降临在她的身上,她能切实体会这种断肠之痛。
他搬来这儿不是临时起意的。
碗里的菜肴见空,只剩沾染酱汁的米饭。
碟子里似乎还有许多,但她有些吃不下了。
于是慢吞吞地捧起银耳汤,泡进米饭里。
杜春树扫了扫她的脸,淡淡回应,“喜欢。”
因为喜欢。
丁暮云的头低得更深了。
杜昭山啧了声,“一句喜欢就愿意赔上这么多违约金和补偿费,你倒也真懂买卖。”
“嗯哼,好老板?”
杜昭山笑笑,高脚杯轻轻地碰了碰他的。
清脆一响,他浅呷了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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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书房聊了会,很快杜昭山便出来。
时间不早了,他该回家了。
这世界变了天,从前是他和方露米俪影成双,杜春树孤家寡人的,格外潇洒,去哪儿都行。
现在却反了过来。
他有了他的家,他杜昭山却跟着工作满世界的飞,四海为家。
喷泉前派来一辆车,丁暮云站在高高的大门前,送杜昭山回去。
天上下了点雨,雨水凝落成珠,一颗一颗地坠落。雕花玻璃窗里摇曳灯光,绿幽幽地,一格一格的,像气泡酒里的冰块。
她撑着伞,形色渐渐。
皎白的双腿如晶莹的葱白般直挺玉立,黑色的伞遮去大半光亮,面颊如多汁的水蜜桃般泛着淡淡的桃粉。
挂着水气的眼内浮上一层阴影,滢滢的唇紧紧抿着。
她想问点事。
“杜先生。”快要上车时,丁暮云叫住了杜昭山。
杜昭山收回了动作,轻轻挑了挑眉。
阔步走来。
“有事吗?”杜昭山开口。
“嗯,关于杜春树的。”丁暮云觉得有些难以启齿,“他……”
“他之后,好点了吗?”
“之后”是以什么为时间点,杜昭山清楚。
“腿上的病好了点,心理上的反而加重了。”杜昭山抱着双臂,笑意收敛。
天上的雨更大了些,单人伞似乎难以遮挡。
他们靠的近了些,丁暮云也更能听他的呼吸沉沉和难抑的哀叹。
“你走了以后,他见不到你,问你好几次你去哪儿,我嫌烦,直接和他开玩笑,说你嫌他幼稚,不要他了,走了。”
“他一开始还当真了。出院后就开始酗酒,戒掉的烟又重新捡起来开始抽,每天浑浑噩噩的,活得跟个行尸走肉似的。没多久又滚回医院了。”
杜昭山苦笑,“后来不知怎么的,又突然变好。努力活得像个大人,也主动承担了很多业务。”
“你说这小子,是不是真挺难伺候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