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娘连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知道,单听他一面之词就善心大发的将人留了下来。 真是!沈棠长长叹了口气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 谢景星将沈棠挫败的神色尽受眼底,他话锋一转状似怀念的讲起了在卢城的旧事,边讲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三娘的神色,暗暗将话题引向她感兴趣的方向。 三娘本只是随耳一听,没想到越听越入神,脚仿佛扎了根似的,怎么都挪不动。 二人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,说话间就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。 一下午的功夫,三娘对面前青年的看法也渐渐变了,虽然身体差了点,见风就倒,但是个难得的好孩子。 就是可惜了,遭逢大难,痛失亲人,心底指不定多悲痛呢。 想到此三娘长长的叹了口气,望向青年的目光愈发的关切。 沈棠在一旁瞧的脑壳隐隐作痛,实在受不了跑去门口躲清闲。 夕阳西下,将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,穆岁大步朝家走去,老远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沈棠,以为她这是特意在等他。 他小步快跑,几步跑到了门口,嘴角止不住的上扬,对上沈棠的眼眸亮晶晶的,整个人瞧着更傻了。 “沈姑娘”他从身后的背篓里掏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。 沈棠不明所以了接过,拿到手中后才发现这竟然是那日水潭边的那株黑牡丹。 “这……”她望着手中的花,一时语塞,久久不能言语。 “昨天好似有听到你提起这花”他不甚在意的开口,仿佛这只是一件随手而为的小事,“昨日忙着救人没顾上,今日我恰好有事进山,便顺便摘了带给你。” 看着穆岁鞋面裤腿上的泥点子,沈棠别过头去,红了眼眶,心中酸酸软软的。 怎么可能是顺路?他背篓中的桃树枝在那山中遍地都是,只有这株花,要越过那溪,去水潭边上采。 这人分明就是特意去采的,偏做了好事还不知道邀功。 真是个傻的! 算了,傻就傻吧。沈棠又想到,左右有她看着,总不会叫人骗了他们的。 穆岁是在晚饭时才听三娘说要收留这青年。 听闻他的身世后,穆岁心中明了三娘这么做的原因。这么多年了,卢城始终是她的心结,她这么做是想让自己心中能好过些吧。 况且他心中对这青年的印象亦是十分的不错。若非他的那几句点拨,他或许现在仍在苦思冥想,对摆摊的事毫无头绪。 谢云既要住下来,便不能没个住的地方。穆岁先将那株黑牡丹栽在了沈棠窗下,之后动作利落的将院落一侧落灰的房间收拾了一番,还特意去了趟镇上买了床和桌椅放了进去。 原本废弃的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,屋内的床和桌椅虽然只是普通的木料,却胜在干净整洁,充斥着满满的穆家母子二人的心意。 门窗开着,有阳光照在窗盈上,穆岁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,“时间紧,布置的有些简陋,你有哪里住不惯的话日后再慢慢改。” “不会”青年脚步缓慢的走了进去“已经很好了。” 这夜风吹满堂,手腕处温温热热的,谢景星难得睡了个安稳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