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薄彼,干脆一人发了一个。
汪沛金往旁边吐了口唾沫,捏着口罩翻来覆去地看,然后一咧嘴,皮笑肉不笑:“真讲究。”
听不出是夸我还是贬我,我也不介意,单方面当成好话来听了,并且谦虚地表示不敢当。
——比起汪灿揣着湿巾这件事,我包里有口罩根本不算什么。
他们三个都比我有力气,因此我的任务相对比较轻松,只管沿着裂缝清理还没有掉落的边角。
周围大块的岩层被敲掉之后,这种石块失去支撑,松动到基本可以用手直接拽下来,给我省了不少力气。
据汪沛金说这是他老家矿上特有的规矩,炸出的裂纹大致形状虽然可以人为控制,但其中也有运气的成分在,有时候会多延伸出几条纹路,虽然不会影响结构,但他们还是会多花点精力把那些地方铲掉。
必须保证每一处有瑕疵的地方都被清理掉,否则会被视为不吉利,意味着会有人上不来。
下矿开采也算是危险系数比较高的职业了,大多数人还是迷信这个。
我仔细想了想,大概是和用火炙烤龟甲阅读天意一个原理,都是劳动人民总结出来的玄学,信则有,不信则无,没必要为此争执起来触人霉头。
随着洞口越来越大,我们终于胜利在望,风挤进洞口发出的哨音如同巨兽吐息。
按理来说山洞应该是冬暖夏凉的,但这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,沁出来的只有湿冷的寒气。
恰巧已经到了收尾阶段,我派不上什么用场,顺理成章地远离了洞口。
汪十方将最后一铲子碎石扬出去,取下眼镜擦拭镜片,重新戴上之后明显愣怔了一下:“这是……”
他鼻梁上明明架着眼镜,却还像个高度近视,恨不得贴上去才能看清东西,又因为驼背,走路姿势看上去格外颓废。
我一转头,恰好和汪灿的眼神对上了,瞬间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。
他大步走过去扯住了汪十方的后领,直接拽着人倒退了两步,我则拦在汪沛金面前:“别急呀,不是幻觉,我们都看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