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,贾母忽略了贾琏。 贾琏是个什么行径,他的下人又是个什么行径,林如海这些日子早已看得明白。 再加上黛玉虽然不好明言,却也含糊提起过外祖母家门风不正,他虽然不好探人私隐,但是为着黛玉考虑,也不介意动用了些手段,早将贾府如今情形打听了个清楚,莫说将来,便是前次让黛玉入京,他都已经后悔不迭,更谈何嫁女,简直是对他林如海人品的侮辱! “外祖母句句恳切,提出的也都不无诱惑,认真说来,也不是没有诚意。”黛玉看迎春始终没有说话,以为她有些不自在,便慢慢道, “只是功名利禄,父亲本就不是最在乎的,况且又有琏二哥哥这个眼前的例子,他是决计不肯再信宝玉的了。” “宝玉和琏二哥哥其实确实不同,不过,姑父的决定是对的,贾府便是真能如老太太信里说的那样,给他诸多照顾,可到底是宝玉这个人,才是你要日日相对的。 我不是说他不好,可他日日不是关照这个姐姐,就是体贴那个妹妹,吃了这个的胭脂,又赞那个的香粉……” 迎春摇头,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太过直接了,可是为免黛玉犹豫片刻,又断了那好不容易放下的念头,也顾不得多委婉了, “或许我是个俗人罢,实在是看不得那样子。” 他尊重姐妹,怜惜女儿是不假,可是他作为一个男子,一个纨绔,身边的莺莺燕燕从不拒绝,就是有再多的好处,也便不是个好丈夫了。 况且,她怜惜的,只是未婚嫁的女儿,至于已经成家的,他却是根本不论人品性情,一律骂作“鱼眼珠子”,可见其观人肤浅,只看表象,难怪原著里他一参禅,黛玉便拉着宝钗嘲讽他了。 “姐姐,似乎对宝玉一向不假辞色?”黛玉看迎春的样子,颇有些不解, “他在家里自幼女儿中养大,我看外祖母家里,上到嫂子姐妹们,下到各房丫头,都对他十分欢喜,怎么就姐姐……” “你以为我不喜欢他?”迎春挑眉笑问。 “这并不是我替他说话,姐姐别担心,我早已放下,此生只当他是个远方的,曾有过数面之缘的表哥,再没别的。” 黛玉说起他时,表情并无丝毫波动,迎春看了,心下也放心不少,黛玉知道她心思,见状便笑着续道, “可姐姐虽然掩藏得好,我却看得出来,每每提起他时,姐姐都和其他姊妹们对她的赞誉不同,口中不漏声色,其实眼里,却总有些不以为然。” “倒不是不以为然吧,”迎春慢慢道,知道她有意转移话题,也不拆穿,只陪着她聊宝玉,露出她从前世就熟练过的营业式微笑, “只是我佛普度众生,他只心疼美人。他与我所向往的,终究不是一路人罢了。” “是了。姐姐义诊看病,不分男女老幼,无论贫苦美丑,全都一视同仁,这才是当真的博爱。可除了水灵灵的俏丽丫头们,”黛玉呆愣片刻,随即便是有些恍然, “宝玉对家里那些木讷些的小厮,或者是长相一般的媳妇婆子,当真是……怜香,惜玉。” 两人相视一笑。 送走了黛玉,司棋回来后,小心看看迎春,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。 “想说什么,就说吧。”迎春没有看她,干脆道。 “紫鹃的事不知道姑娘可知道?”司棋扭捏半天,终于问。 “她前几日已经让黛玉打发回京了。”迎春扫她一眼,“我记得那天我还放了你半日的假,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