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除了看热闹的百姓外并没有一个官员,灰头土脸的赵哲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近,众人想看不见他都难。
赵哲的脸色极差,他平时出行是何等气派,哪曾想会有今日?这一遭实打实地被人算计了一路,刚从陈家老宅出来就遇上“夹道欢迎”的百姓,没走几步又撞见闻讯而来的禁军,现在更热闹了,说整个封城府的人都来看他的狼狈样儿也不为过。
人怕出名猪怕壮,皇室宗亲被绑票儿,想低调行事都难。
“你们看,那不是陈驸马?”
“肃静!”
眼尖的人看到陈隆步行跟在赵哲马后,一时激动竟忘了规矩,扯着嗓子喊叫出来。幸亏在场的人实在多,想查出来谁出的声儿堪比大海捞针。
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陈隆,也不知他们是抱着看谁出丑的心思,兴奋之色溢于言表。
其他人不是关注赵哲就是关注陈隆,站在拐角处的赵誓却紧盯着为赵哲牵马的张丰。
人群随着护送队伍的行进脚步向前滚动,十字街口渐渐恢复了平静。烈日之下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,女的头戴帷帽脚步轻盈,男的身材瘦削打一把黑伞,正是阿澜和城隍。
“山主,您的用意是什么?”
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,阿澜一眼就看到了呆鸡似的赵誓,她急于知道这个傻子在为什么出神,于是随口回答了城隍的问题:“替未来的自己铺路。”
“铺路?”城隍没听懂,想再问一句时,阿澜已经跑到了赵誓身边。
“你来看戏吗?”她取下帽子,笑着问道。
赵誓摇摇头:“我在等你。一走就是好几天,怕你忘了回家的路。”
“我画在纸上呢,忘不了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“什么?”阿澜感到莫名其妙,东一句西一句的,怎么还谢上了?
“替姐姐、马服还有我自己,谢谢你。”赵誓想着说来话长,大可不必从头捋顺,她还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些事吗,“去相国寺吧,大家都在等你。”
他带头往城里走,阿澜却愣在原地没动。城隍跟上来不解地问:“您怎么不走?”
“我有点迷糊,凡间的大夫还晓得怎么看透人心吗?”
“怎么讲?”
“他刚才说了几句话,虽然稀里糊涂的,可我总觉得这人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,像人家肚子里的蛔虫!”
城隍想了想,笑道:“大概是相处久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