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得轻柔,生怕一不小心吓到她。
恐惧不安的目光落在了母亲疼惜关切的面容上,惶然的杨宝鸯如同找到了支柱。
她猛地起身抱住了母亲。
“娘……”
这声嘶哑哽咽的叫唤简直都要把贾延芳的心都叫痛了,她急忙应道:“诶,娘在呢。”
母亲身上的温暖和食物的味道让杨宝鸯鼻尖不由自主鼻头酸涩,“娘……”
“娘在这,在这呢。”
贾延芳不厌其烦地应着女儿不安的呼唤,一遍遍拍抚着她单薄的背。
“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杨宝鸯没提及那个梦,她只是哭着说,“娘……我怕。”
贾延芳怎么会不知她在怕什么,“别怕,别怕啊,有娘在。”
她顺着女儿的长发,换了副轻松的语调,“鸯儿你昏睡了好几天,都不知道山神新娘已经换人了吧?”
“换人了?”
杨宝鸯先是一愣,而后离开母亲的怀抱,紧紧盯着她,“真的吗?我已经不需要上山去当什么山神新娘了吗?”
看着女儿满眼的期盼,贾延芳细致地将女儿散乱的发掖到耳后,“当然了,娘是不会骗你的。”
闻言,杨宝鸯一时间没绷住大起大落的情绪,眼泪扑簌簌往下掉。
怕手上的厚茧划伤女儿娇嫩的脸,贾延芳从怀中掏了张手帕帮她擦泪,“这是好事,别再哭了,哭得娘心疼。”
杨宝鸯破涕为笑,吸了吸通红的鼻子,“娘,我只是太高兴了。”
“山神怎么会突然改变想法?是谁又被选中了?”因为之前哭得过于激烈,现在说话都是一哽一哽的。
贾延芳眸微垂,“哪有那么多理由,连天气都有烈阳骤雨,更何况是神的想法。”
平淡的语调仿佛是在陈述宿命。
“好了,别再想那些无关的事了,你知道你这次高热昏迷了几日吗?王大夫也没办法,真的把我吓坏了。”
杨宝鸯隐约闻到了蛋羹的香味,心神松懈后的五脏庙唱起了大戏,根本无心听母亲的话,她撒娇道:“娘,我饿了。”
贾延芳宠溺地笑着,“昏睡了这么多天能不饿嘛,娘给你煮了你爱吃的蛋羹。”
说着她起身,将放在桌上热腾的蛋羹端了过来。
她拦住了女儿伸过来的手,“娘来吧,病了这么久手怕是没力气。”
她顺着碗沿刮了圈蒸得平滑的蛋羹,吹了吹才递到女儿嘴边。
杨宝鸯一口吞下,微烫的香滑让她觉得一瞬间活了过来。
“好吃,还是娘疼我。”
她冲贾延芳笑得粲然,仿佛贾延芳方才喂给她的是什么神丹妙药。
她并非未曾察觉到娘眼中偶尔闪过的浓重愁色,但她不想知道,只是笑得越发欢喜,神情纯真无辜。
她娘最疼她了,会帮她摆平一切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