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九转头看去,见是两个不认识的小丫鬟,穿的与秋霜一样的衣服,反问她们:“二少爷怎么不在?”
“二少爷今早就醒了,当然不在……”
那两个婢子虽说开始时候有些害怕,但见这青年身量与她们相仿,模样也生的年轻俊俏,没得一点凶煞之气,脾气就上来了:“哎,你还没说你是谁?在二少爷房里干嘛?!莫不是贼人来偷东西的?”
说着其中一个便想着出门去找小厮,叶九便拍了拍脑袋笑道:“两位姐姐实在不好意思,我是新来的家丁,不熟悉路误闯了此地,我这便走。”说着便绕过她们出去了,只留下两个丫鬟面面相觑。
二婢也不是傻子,方才听这青年问二少爷,后又说不识路误闯此地,便对了个眼色,出了门报给大夫人去了。
且说叶九这边,她既然知道二少爷已然醒了,就放了心,没再去理会,她在姜家如此混吃等死的又过了两日,这日下午,便叼着油饼子跑去马厩喂马去了。
姜家家大,马厩里光马匹就足有二十多匹,一匹匹的养的皆是油光水滑牙口好,她的那匹老马站在角落里,不禁显得又瘦又小。
但叶九怎会嫌弃她如今唯一的家当,刷了毛喂了饲料后,这蠢东西反是翻开嘴唇去吃她的头发,叶九拍了拍它的脑袋,它便在她怀里拱来拱去,最后只得从怀里掏出了个苹果给它吃,这狗东西才安分下来。叶九便将两脚搭在护栏最底下的木板上,背对着马坐在护栏上休息。
此时天气正好,秋高气爽,风吹的落叶纷飞,叶九偷得浮生半日闲,一时间悠闲自在,遥看天上云朵浮想联翩时候,忽觉腿边有什么东西蹭来蹭去,低头看去却是一直纯白色的幼猫。
“这小东西怎么跑到这来了,啧,不知死活。”这崽子或许只有几个月大,眼睛清澈水灵灵的,冲人叫的时候露出粉红色的小舌头,叶九一弯腰将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提着后颈拎到腿上,那猫崽子不怕生人,在叶九腿上奶里奶气的叫唤。
此处远离喧嚣,叶九随手从树上摘了片干净的树叶下来,用衣服擦了擦,放在嘴边吹了起来。四处宁谧,那声调飘渺而孤寂,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,在她身上画下了斑驳的光影。
一曲未完,却听见“咔嚓~”一声。叶九抬了抬眼皮子,但见破旧的门外伫立着个少年人。少年黑眸墨发,正是两日未见的小少爷。
那小少爷生的精致,眉眼乃是用上好的笔墨细细勾勒,再浓墨渲染而出,眸子墨点似的黑,脸颊粉扑般的白,只双腮上带着一抹病态的薄红,唇珠上沾有一点的艳色,整个人显得易碎而精致,带着些病态的柔弱。
叶九眼里染了两分笑意,但她并未停歇,只是吹着叶子,那少年便怯生生地进了门来。
姜舟此番是道谢来的,他踩着落叶进了门,待走到叶九眼前,却见青年一动未动,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想了想,便也坐在身旁一处低矮的栏杆上听她吹,但听那曲子四平八稳,乃是抹了高调与低调,他有些疑惑,用心去听也听不出原型是什么,便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等待。
如此似乎过了许久,一曲方才终了。
“姜舟谢过救命之恩……”
那少年站起身双手合拢想向叶九行大礼,只是腰还没弯却被后者一手托住了。
“哎别……”青年一只手将他稳稳的托了起来:“小少爷,男儿膝下有黄金,不过举手之劳,不必如此。”
姜舟被她挡了,想了想,他这一身上下也没什么可报答的,只是见青年眼里带笑,就咬了咬唇:“你我初见我便受了您如此大恩……”
他是已经不认得叶九,也不记得一月前叶九初到此地,得了他半张油饼子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