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地替我担责定罪吗!”他大力抓住无月单薄的双肩,双眼都是红血丝,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?你说过会等着我,也答应让我保护你的!为何罔顾我的心意?难道你对我的决心有任何的怀疑吗?阿和,你我互为依靠啊!我怎能失你?没有你,我必然会成为第二个他!人若是没有软肋,没有自己真心爱的人,怎么能感同身受地慈悲?仅靠豪言壮志和自以为是的抱负吗?他又何尝不是路见不平、揭竿而起的义士?他又如何变成今天这样的?”
人会被欲望吞噬,没有那盏莹莹的明灯,他知道自己会变成一个怪物。
无月说不出旁的话来,她手脚发冷地站在庭院中,一言不发。好似过了很久,他无力地松开她的肩膀,踉跄着一步一步后退,站定,目光坚毅:“孤,绝不会牺牲你来成全大业。你必须活着,这是你答应孤的。”
“殿下...”
“住口!”萧汉钧指着无月说道:“你是臣,我为主,我命令你,不许你擅作主张!”他转过身去,低垂着头,又轻叹一声:“阿和,别丢下我。”
说罢,他一摆手,身后两个小黄门立刻走到无月身后,萧汉钧冷声道:“护住王后!”
话音刚落,只听得一声:“太子意欲何为!”
在禁卫军的开路下,走来三人,为首的是李令容的父亲——尚书左仆射李崇简,后面跟着姜昭和中书令马凌远。
姜昭一直派人看着李崇简,李崇简深夜进宫,他来不及通知东宫,便只能跟着李崇简进宫。中书令马大人是个谨慎之人,今夜恰好因公务繁多没能出宫,便在宫中歇下,李崇简进宫之后,直接找到马大人,拖着他一路来到这里。
“李大人消息还真灵通。”萧汉钧沉下脸,身后的小黄门呈包围之势将李崇简和马大人围在其中。
马大人擦了擦额上的汗,李崇简朗声道:“禁军首领察觉宫中换防出了问题,有十之三四的人消失不见,宫里中官人冒死上报太子无诏逼供,太子殿下,难道是要谋逆?”
萧汉钧闻言,表情没有半分浮动,接着说道:“孤夸李大人消息灵通,李大人却在不知所云。孤还以为李大人已经知道自己女儿身死的消息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李崇简大惊失色,萧汉钧摸出匕首,轻描淡写道:“南阳王妃身为正室却没有容人之量,竟在南阳王离宫前一晚杀了姜氏夫人,南阳王发现后,杀妻泄愤,刘妃目睹一切,惊惧发疯。今夜事务繁多,事出紧急,事关王后族妹,王后不得不亲自知会王上,南阳王连夜离宫,孤得来跟父皇请示,不知哪个中官人信口开河,竟污蔑储君。李大人无诏进宫,还有力气在此咄咄逼人?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。”
李崇简迅速思考,他并不尽信太子的说辞,但不论真相如何,容儿已死,刘氏疯魔,南阳王退出党政,太子上位可能极大。唯一的问题是,事已至此,太子即位后真的能放过他吗?若是此时拼一次,扳倒太子,王上宾天之前,他总能再扶持一个无名的皇子,最好是无知稚儿。
思及此,他冷哼一声:“太子殿下好口才,不过孰是孰非,自有王上定夺,太子殿下若问心无愧,不如让我等面见王上,亲听圣谕。”
萧汉钧把玩着匕首,一步步走近李崇简,“可以啊,你想听什么都可以。你既然做出跟孤对着干的决定,说明你所图不小啊,怎么,想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?孤很好奇李大人今夜如何力挽狂澜,又如何,救自己的命。”
马大人夹在二人身边,作为听到这一切的证人,马凌远已经快疯了,心里疯狂谩骂李崇简,自己难得勤勉一次,却被他拉过来趟浑水,没人告诉他来龙去脉,开场就是生死局。
冷汗湿透了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