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衣,他正在想太子是不是在震慑李崇简以及太子杀当朝大员的可能性时,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王后突然出声:“中官人到底神通广大,能在本宫和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通风报信。擅自透露宫中消息,你一个宦侍,也敢和前朝瓜葛?”
呼风唤雨的王上近侍,就随着王后话音被按在地上,一名瘦小的宫女往他嘴里喂了一粒药丸,不出片刻,中官人就这样死在众人面前,没人去拖动他的尸首,就任由他眼珠突出地倒在地上。
“李大人可以进去了。”萧汉钧看着李崇简,手却拍向马凌远的肩头,他拍一下,马凌远矮一截,拍一下,他矮一截。
李崇简一把托起矮了半截的马凌远,大步向内殿走去。
屋内只点了几只蜡烛,昏暗的帘幔后有个身影,李崇简试探道:“王上?”
里面人似乎被惊动了,梗着脖子蓦然转过脸来,他的脸被帘幔挡住,黑漆漆地看着他们。
“王上,臣李崇简,听闻禁宫生变,中官人冒死通知臣,却被太子殿下当场杀害,王上示下,臣该如何做?”
马凌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良久,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:“中官死了啊...”
“太子何在?”
马凌远回头看去,太子从阴影中迈出一步,没有行礼,“父皇。”
“你想要的,朕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你,不过,你要保全你弟弟的性命。”
“父皇是说南阳王?”
萧汉钧释然一笑:“父皇多虑,儿臣从一开始就从未将他当作对手。势均力敌才能做对手。真正和儿臣一起,在战场上厮杀过,又在王宫中经历腥风血雨的人只有父皇,儿臣的对手也只有父皇。只要父皇对儿子慈悲,儿子就会对兄弟慈悲。”
“咳咳...”萧竞雄边咳边笑:“逆子!逆子!”
“你永远也别想成为真正的帝王!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功绩,你永远都会是谋逆的贼!史册上会记下你的谋逆!你和姜氏是今日的朋友,他日,你的双手一定也会沾满姜氏的鲜血!”
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这个他爱之深、恨入骨的儿子,跌跌撞撞扯开帘幔,扑向无月,在太子的刀光闪过的时候,他一下撞在太子的刀刃上。
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,砸开一朵又一朵血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