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小哥说。
简十一终于开口了,冲着镜子里咬牙切齿:“要不什么?谁先来,谁后到?”
方念时看他手里还攒着那张卫生纸在擦眼睛,健步一冲,往他脑子上就是一薅:“没人告诉你吗!说了很丑,简十一,你信不信我咬死你。”
方念时满手的药水把许初一吓得不轻,她赶紧把人带到店后头的水龙头那里冲手。
“算了,洗完手就走,我和你哥的错。”
“气死我了,气死我了!”方念时两滴眼泪啪嗒,又是断了线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许初一拿毛巾给她擦手的空档,又没看得住。
方时绪喝口水的功夫,真没拦得住。
“还擦,怎么不痛死你?”方念时冲到简十一身边:“你下午给我送资料是不是送错地方了?”
“你哥给的地址,问他去!”这回是药水真进眼睛了,他扔掉卫生纸,汹汹地拿手指头扒开眼皮给她看:“我这只眼瞎了,1000万都不够你赔的!”
小哥吓得惊慌失色:“十一哥,我带你去洗洗。”
简十一身边的女生一波来一波去,有人恃宠而骄。但阿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方念时和他有过什么来往,方念时这股子莽劲,就算是方时绪也不会这样对简十一说话。阿纯的脸色变得越难看,女人的直觉从来很难出错,越不同的东西到最后总会变成特别。
简十一看方念时哭就烦,对小哥说:“算了,你搞你的,我自己有手。”
小哥愣在原地,方念时提醒他:“剪啊。”
小哥只听简十一的指令,他傻愣愣地说:“十一哥没说……”
阿纯神情落寞:“小来,你替那位客人剪了吧,十一那边我会去说。”
……
那小哥给方时绪剪了个和简十一一模一样的大背头。
小哥说:“你也没说具体怎么剪,我只好剪擅长的。”
“你也没问我啊!”方时绪气得五官扭曲。
方念时说:“哥,算了,算了。”
“比原来好看。”许初一一句话把他哄过去了。
方时绪心甘情愿准备付钱,方念时打岔:“哥,你干什么,又不是你包场!”她抽了张卫生纸写下电话号码给小哥:“小来哥,哪天你们十一哥还包场,打我电话,我还来照顾你生意。”
小来被方念时软乎乎的样子迷住了,应和着:“没问题。”
方念时走时很欣慰地拍了拍简十一的肩膀,她说:“简十一,谢谢。还有我记错了,你没送错地方。”
简十一的耳边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叹息,看着镜子里方念时明媚的笑容,他紧咬着后牙槽,大脑隐隐作痛。
小来捏着卫生纸满面春风地说:“十一哥,咱们还要上最后一遍药水。”
“小来,你知道你拨那串号码的后果是什么吧?”简十一说。
……
“方念时,你怎么答应我的?”方时绪问。
“哥,这我可不认,你单让我离他远点,转头跟人在理发店怄气,这像话吗?”
“你少给我耍小心思。”方时绪知道她骄纵直白,但不至于不知长短咋咋呼呼说些没分寸的话:“他现在是看着我们在忍着你一时两会,哪天动起手来别让我去给你收尸!”
……
他们两兄妹,你一句我一句,吵得许初一耳根子发晕。从昨天上午回平城开始,她就好像一只轮轴,顺着一条坡不停地往下滚。车站、医院、德方、公寓、撞车、学校、理发店、争吵、眼泪、安慰……方时绪正把车往家开,而明天还有方德楷的生日宴,这道坡似乎没有尽头。她看见远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