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。表姨的小孩也还小。但她今年已经五十六岁,风韵犹存。
杜思秋整个人木头似的杵在门口,一时竟忘了跟她打招呼。她们已经有好久没见面了。倒是她先跟杜思秋打了招呼: “秋秋回来啦,快过来看看,这小妞长得可好看嘞。”
何又冬不明所以地在旁边捅一下她的胳膊,她方才回过神来,僵住的脸迅速换上了熟悉的笑容:“您来了啊。”
难怪她妈妈说今天人齐。
饭桌上,没几句话功夫,杜妈妈将何又冬的底细全部摸清了。他是广东人,家里排行老大,下面有一个妹妹,双亲健在,目前在本市的一家广告公司任职客户主管。
杜思秋暗自捏了一把冷汗。幸好她老妈没有追问他有房否,年薪多少。否则她以后肯定无法在他面前抬起头来。她本身就是个矛盾重重的人,一面明确表态自己是个典型的小财迷,一面又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势利的人。
一顿饭下来,何又冬吃得特没安全感,脸色惨白惨白的,生怕老太太嘴巴一滑,就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。
当然,她没有这么问,她只问他:“小何啊,你跟我们家秋秋好,是看上她什么啦?”
“嗯…她啊…她挺特别的。”
“怎么个特别法?”
“嗯…很可爱,好玩。”
“怎么个可爱法?”
何又冬有些为难地看了杜思秋一眼。
杜思秋双手合十作乞求状:“我说杜老太太,别肉麻了行吗,我都没这么问过他呢。”
她姐姐杜思仪正坐着月子,不和他们同桌吃饭,这会儿也跟着凑热闹来了,她的大嗓门从房间里杀过来:“我说小妹,你别光护着我妹夫啊,就让大家考考他呗!” 那剽悍劲,好像可以立马下田地劳动去了。
还妹夫呢!杜思秋哭笑不得地与何又冬对视。
表姨马上接着说:“就是呀,来来来,小何啊,你就给大伙说个最简单的,我们家秋秋最喜欢吃什么?”
何又冬搔搔头,向杜思秋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。她急中生智,悄悄在桌下给他看那个漫画版的咖喱牛排钥匙扣。他匆匆瞄了一眼,困惑地说:“奥尔良鸡扒?”
笨蛋,是咖喱牛排啊!杜思秋欲哭无泪地暗地里踩他一脚,也难怪他不知道,他们认识不过三个星期,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。不过,他似乎也对她的事不怎么感兴趣。
“你踩我干嘛,这不就是鸡扒吗!”他假装弯腰捡东西,低声竭力抗议她的暴力行为。
她看着他蹙起的眉头,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。
“铃铃铃…” 在这个尴尬的时刻,幸好一个电话及时地赶来救了场。是杜爸爸打来的。
杜妈妈过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,就开始不满地碎碎念:“这老家伙真是的! 昨天还说窗帘要换成白色来着,这会儿买回来了又吵着要换成咖啡色的。”
“他不是还在医院值班吗,就为这事特地打电话回来?”
“可不是嘛,整天神神叨叨的。”杜妈妈一面不满地发牢骚,一面回房间准备拆下窗帘。
杜思秋知道,不管她妈妈怎么不满,最终还是得按爸爸的意思去办的。因为经济不独立,家里做主的人从来都不是她。
父亲年轻的时候是小镇上颇有名气的赤脚医生,他凭借自己一身精湛的医术,一个人撑起了这个五口之家。是了,这个家原本是有三个小孩的,也即是说,杜思秋还有过一个哥哥。
父亲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男人,可就是因为他对这个家的伟大奉献,使得他的大男子主义格外猖狂。最过分的一次是他和她母亲吵架,张口就骂母亲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寄生虫,没有资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