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铃响的时候,我也摸不准是个什么时辰了,头还是很疼,也许我真该再吃点药。
我胡乱在床头摸索了一阵,虚着眼一看,不是,程诺这人是不是有病啊,住在同一套房子里,从他那屋到我这屋就是爬也用不了三五分钟,他还打电话?
我没好气地接通,声音嘶哑,浑身有气无力,所以连累的声音也柔软了几分,“大半夜的你又想干嘛?”
电话那边一愣,随后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,“小姐,您认识机主吧?他喝醉了,您能不能来接下他,我们这里是屏峰路六十八号miss you。”
挂了电话,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咒骂:“程诺你真会给我找事,三更半夜,还玩不省人事,你人缘怎么就那么差,喝酒都是自己一个人,别的男人不都有点狐朋狗友吗?你怎么就非得赖上我了?”
好在程诺已经把我的小甲壳虫领回家了,我随便拢了下头发抓起车钥匙就出门了。
夜的霓虹随着街道延伸,一直一直向前,像是永远没有终点,毗邻着我的似乎不是闪烁的灯带而是天上梦幻一般的银河。
纵然景致如此,依旧平复不了我的怒气,平生我最讨厌两件事,第一就是开车,我有非常严重的路怒症,不管多么好的心情只要一坐上驾驶座我就看哪都不痛快了。
我讨厌的第二件事就是睡觉被人突然叫醒,本人最大的愿望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。
程诺一晚上就触犯了我两个禁忌,实在罪不可赦,程诺,程诺,你就是个祸害,我的银牙慢慢研磨着这个熟悉的名字,千回百转,却原来恨一个人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。
到了miss you,我仰头看着那粉蓝色的招牌突然有些恍惚,站那努力回忆,这里的一切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。
不远处的blues音调顺着时开时合的大门缝隙钻进我的耳朵里。
好半天,我才在吧台上找到了已经喝高了的程诺。
他趴在吧台上睡得安稳,我拍了他一下,他没有反应,又拍,还是没反应。
我连忙伸出食指放在他鼻子底下,他的鼻息喷在我的指头上,哦,还好,还活着呢!
我松了一口气,因为从来就没见他醉过,所以我真怕他喝多了是又哭又闹耍酒疯那种。
Barman见我就问:“许小姐吗?”
我点点头,他又说:“我看他的电话里最后的几个拨出电话都是您,所以”
我看了看程诺的电话记录,果然有好几个是打给我的,我皱皱眉,大概是这家伙拨错了吧。
我在程诺的口袋里摸出钱包,问:“酒钱多少?”
“有位先生已经替他付过了。”
我扬扬眉,怪笑地看了程诺一眼。
看来人要是长得顺眼不止招惹女人,连男人都惦记,没想到程诺还挺开放,从国外回来的人果然不同,玩的尺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宽。
我顺便扫了一眼周围,果然,旖旎的氛围里全是些斩不断的相偎相依,那些暧昧的交织里,也许是男女,又或者是男男,抑或女女,在这里似乎人们都不那么避讳。
我无心观看,从程诺的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对面的barman,他连忙挥手说:“不用,刚刚那位先生已经给过很高的小费了。”
我又笑,看来程诺攀上的还是个金主,只是不知道那会儿他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,要是他知道自己给人家占了便宜得是什么表情啊,想到这我就有点遗憾这电话怎么不早点打来呢,害我错过了一出好戏。
我一手拽着程诺,一手对着吧台里的小帅哥说:“这个小费给你,你帮我把他扶进车里好吗?”
说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