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先回家吗?”车窗外两边的景色越来越陌生,年依只觉得似曾相识,却是很多年都不曾来过的街道。
“回家。”他说,又补充道:“回新家。”
新家。
家里换了住处,没人通知她,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,就好像……嫁出去的女儿。也幸好到站前给他打了电话,否则自己回去肯定扑空。
他没做任何解释,向来如此,他是负责做决定的那个人。
等到了地方,年依认出来,是中学时年氏开发的一处别墅群,当时还是一块杂草丛生的地皮时,他曾带她在这路过,为她指点他给他们家留下的位置,只是当时她并没在意,以为那只是他投资的数十房产之一,将来升值变现或留作他用尚未可知,总归他们不会住进去,她以为他们会在原来的小房子里相伴终生,她会在那里长大,结婚,生孩子,衰老,然后端庄从容地死在自己的床上,死前身边有爱人和子女,或是只有他。
年少梦想,不自量力。
新家有个气派的电动大门,门内是过分宽敞的庭院,院子还没来得及修饰,只铺了石板砖和草皮,空空荡荡,不像隔壁邻居家,有花园秋千,还有桌椅和阳伞。
再里面才是建筑,三层洋房的侧面,竟还有一个长条形的游泳池。新房比旧家至少大五倍,雇佣了长期住家的阿姨,他们进门时,阿姨正在做打扫,简短地打过招呼后,再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。年时川带领她参观,主卧客卧书房,儿童房保姆房衣帽间,一应俱全。
做婚房再合适不过,难不成他在为结婚做准备?和谁结?总之不是她,年依把指甲边缘抠得很疼,胡乱地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