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回去,那不就是人家瞌睡他们就递上枕头吗?
池父摇头,很艰难的才说:“殿下也不是陛下的血脉。”
池砚简直是心火烧得慌,他冷笑两声说:“父亲,你在说什么?他不是,那为何先帝会托孤给你。还有,如果他不是,那二弟这么多年和我们生疏,只为了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做殿下的挡箭牌是怎么想出来的!你在愚忠吗?用我弟弟的一生!”
面对长子的怒火,池父只是垂头,很久之后才开口说:“可只要他活着,太后才会愿意保证这江山不乱。那场兵变,就是太后…”
父子二人不再言语。
这位殿下是谁的儿子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必须活着。
只有他活着才会让野心勃勃的国母生出克制来。
池砚喉咙发涩,这才红着眼问:“那我的弟弟呢?该怎么办?”
池舒的二哥,在池家不声不响。
他的存在始终割裂。
就算是一直养在外面的池舒,都要比他更适应这个家。
也许是听过那些话,池舒竟然也有胆子伸出手握住他的手。
“二哥哥…”
池墨的眸色一颤,稍稍用力回握过去,但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。
他的眼睛生得几分黑沉,是凤眼。
“池…池池。”
池墨犹豫,他常常听到池砚这么唤妹妹。
于是,他也试图张口,缓和语气,这么叫了一声。
即便他自己未察觉,池舒也发现了。
他的这位二哥的眼睛中,藏着悸动。
他正因为自己的亲近而雀跃着。
所以池舒小心翼翼的挪上前,将脸也放在他的手心里。
闭上眼,像是撒娇一样的贴了贴。
温软的触感,和小女孩儿甜滋滋的熏香味道拨动着池墨的心弦。
他明知满院都是骨肉至亲,偏偏打出生起就要拉远距离。
比之宾客还不如。
他的手指勾了勾少女的发丝,很浅的笑了一下。
那是池舒记忆里,第一次见到池墨的笑意。
池墨是池舒见到的,池家第一个受难者。
他从出生就在为旁人做嫁衣。
直到死前闭眼,也不知后没后悔过。
但后来的权书迟多次去想,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后不后悔。
因为从一开始,池墨都没有选择的地步。
藏在池家的殿下,也唤池舒池池。
他跟在池墨的身边,在池墨面前嬉闹。
也许这位殿下应该庆幸,一切仿若寄人篱下的苦痛,都是池墨替他受的。
“池池…”
池墨将她护在怀里,父母和池砚都被调令外派。
此时危险的宅院里,只有池墨带着池舒躲避危险。
池舒听着耳边箭矢掠过,擦着她的耳际深入地砖上,就连尾端也带摆动的颤意。
“二哥哥…”
池舒躲进他的怀里,将脸贴在对方紧实的胸膛。
池墨安抚的用手抚摸着池舒的后背,一双凤眼凌寒的注意四周。
他带着池舒逃了很久,最后找到一个破庙。
“池池,你怕吗?”带着池舒,池墨躲在佛像后面。
少女的身体颤抖,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来她的恐惧。
于是池墨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,嗓音压低,安慰道:“别怕,二哥哥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池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,眼尾通红,是双桃花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