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蒙原使臣将抵京城,官家命我回宫护卫圣驾。”
阿芙微怔,心道果然。
而她更没料到,她有意无意回避了许久的话题,终究难以躲开。
裴炎似乎并不想对她有所隐瞒,甚至不认为这件事情会对阿芙有何影响。
阿芙心叹,裴炎应是不懂她的。
既然如此,她要坦诚告诉裴炎此行的目的吗?
裴炎聪明过人,他又是否早已猜到?
阿芙的心里没有答案,她的目的,就是忤逆皇命。裴炎会阻拦或是无视?又或者会不会将此事上奏天命......
她与特穆尔世子的往日种种,裴炎也是知晓的。他会怎么看她?怜悯、嘲笑,还是并不在意......
她的心底无措。
二人相对无话,迟迟才归的齐追将这一方静默打破。
他喘着气,手里拿着个水囊抱怨道:“爷,打个水而已,犯得着跑十里地吗?你也知道我轻功远不如你......”
他暗叹自己想出来的昏招,早知随便找地方打个盹算了,何须如此麻烦。
裴炎瞥他一眼,冷声道:“学艺不精倒怨我?”
齐追自知理亏,缩着脑袋乖顺地坐下。
他在行囊里翻找一通,找了些去腥的调料,两条烤鱼总算大功告成。
三人囫囵对付了一餐,随后各自歇息。
夜渐深,阿芙在屋内合衣浅眠。
她虽闭着眼,思绪也愈加昏沉,可她的意识尚有几分挣扎。
阿芙面朝屋内,鼻间满是干枯的稻草味。角落的篝火仍未灭,齐追和裴炎说好轮流值夜。
可阿芙知道他们谁都没睡。
火星“噼啪”一声,她陡然惊醒。
她在黑暗中睁开双眸,耳边隐约飘来低声细语,声音夹在夜风中依稀可辨。
她听齐追小声道:“......已派两名小旗跟着应宽留在麓州,一来威慑徐国公,二来继续搜查线索。”
裴炎淡淡道:“应宽虽可靠,但他毕竟不常跟着你们做事......再让慎行去一趟麓州。”
“好,我也有如此打算。”
齐追应下,二人又静默了一会儿。
阿芙听着他俩谈公事,本无更多兴致。
就在意识再度懈怠时,又听齐追忽然奇道:“只是此案仍有一点,我至今百思不解。”
他忽而压低声音:“姑娘被卖入绿柳斋,已现了女儿身。赵诚明明可以以此为挟,可他却像并不知晓姑娘真身那般......只在徐国公面前搬弄旁的是非。”
裴炎闻言并未立刻答话,过了许久,阿芙才听他道:“红玉对徐茂荣有所隐瞒。”
齐追一惊:“这......”
裴炎推测:“所以红玉必须死。只不过那人虽灭了口,但此事也成了把柄,她身后必定还有其他主使。”
齐追久久说不出话来,忽然又道:“爷,你觉得徐国公......会善罢甘休吗?”
裴炎似认真地想了许久。
久到阿芙快沉不住气,他才沉声道:“徐国公背后是太子妃,我们如此离开麓州,他心底必然不痛快。”
齐追低叹:“太子妃自小由徐国公抚养长大,徐家人不吝钱财请了学究辅佐,一心盼其飞上枝头。如今太子妃如他所愿踏入东宫,徐家由此一朝翻身,在麓州横行霸道已久。咱们北司不愿细查此案,只怕他心怀芥蒂......”
裴炎却道:“东宫与我向来两不相犯,太子明面上对我恭敬有加,暗地里却也并未积极拉拢。想来他自觉稳坐东宫之位,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