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回来。”
四喜气喘吁吁地说着,宋知瑜越发迷惑:“七殿下?派你来叫我?”
“正是,刚巧我来等我们殿下下课,正赶上七殿下一连声叫公子急得跳脚!这才让我跑个腿,还好追上公子了,要不误了事,奴才可有的罚咯!”
四喜边说边擦着一脑门儿的汗,言辞恳切。
宋知瑜焦急又疑惑:“我告假这事殿下是准了的呀……这事,这事当真缓不得……”说着瞄了眼四喜,神情有几分不自在。
谁料四喜当即垮了脸:“公子,咱们这些下人不懂贵人们的事。七殿下让把您拦回去,奴才就得拦住,不然回头就是一顿板子!您可怜可怜我……”
一个劲儿地躬身哀告,宋知瑜慌着躲开。
方才若是当没听见出了宫门也就罢了,偏停下了还听他说了这一通,再装可就不成了。
何况,这不是兴安更不是福顺。若是为此让四喜难做,又要被那祁钰记在心里。
“成吧……那我随你回去。”
“得嘞!公子放宽心,既然七殿下准了您的假,定然不会反悔,兴许想起什么赏让您一并带回家去呢!”
四喜一路说着喜庆话,也只把宋知瑜眉间愁绪稍稍吹散两分。
回到上书房,皇子伴读们早已散去,学堂空无一人。
“殿下?殿……”
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!
宋知瑜回头冲到门前猛地一拽,锁上了。
“四喜!你这是找死,快给我把门打开!”
门外的四喜恢复了狡黠的笑容:“宋公子,您还没见着七殿下呢,怎么就急着出来了?要不您再慢慢儿找找哈哈哈……”
笑着把钥匙往袖口一揣,慢悠悠地往门房踱去。
自打上书房走了水,祁帝下令设专人值守。皇家学院,本是读书明理的神圣之地,断不可再出乱七八糟的事!
因此院门处设了门房,两人一班当值。
看门的两个小太监远远瞧见四喜走过来,早已弯着腰恭敬候着:“喜公公放心,替您做事小的们知道轻重。”
四喜白了一眼:“猴崽子,这可不叫替我做事,想想我身后是谁?仔细掂量掂量!”
两个小太监唬得连连鞠躬称是。
“任他喊叫,兹当听不见。记住,关城门前半个时辰再给放出来。敢早一会儿,自己去三殿下跟前领罚!”
见两人一个劲点头如捣蒜,四喜这才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。摸出袖筒里的钥匙随手撇在地上,扬长而去。
京中要员府邸众多,宋家的位置还真算不得近,单说往返也得两刻有余。
伴读告假轻易不可夜宿宫外,这半个时辰,定叫他舍不得、忍不住,放大胆子也想赌一把。
只要他敢赌,就一定会输!
*
兰亭,宁静的空气中涌动着澎湃的暗流。
书房里两方冰鉴源源不断散着冷气,何晟的鬓间还是薄汗一层。
祁钰一反常态没有午憩,铺开宣纸练了许久的字。
“别看我们兄弟几个,数老七草包。偏他那一手字,最是出挑!”祁钰絮叨叨说着往事,心情格外闲适,“父皇常夸,古朴洒脱,有铮铮铁骨之风;老六要次一些,中规中矩;我的则是最差,太过妍丽雕琢,媚态虚浮!”
何晟听得心头一紧,上前两步看了一眼:“殿下的字是棱角柔中带刚,内有峥嵘。”
祁钰一阵阵发笑:“想不到将近弱冠,终遇知音。你说,我父皇的眼光,怎么还没你的好?”
何晟惊慌跪地,深深埋着头不敢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