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躯微不可察的僵了僵,望着他的双眼从中窥出几丝柔情蜜意,演得倒当真像是情人分离前恋恋不舍的耳鬓厮磨。 他并未察觉她的抗拒,眼瞳深邃看着她道:“待你玩够了,我再来接你回家。” 他话音落下,字尾的缱绻淡淡融化在雪里。 即使谢长安见过他温和外表下隐藏的凶狠和狰狞,也知道她的丈夫是个口蜜腹剑之徒,但这句话却还是令她有片刻失神。 她当初也是抱着一腔真诚且热烈的爱嫁给他,曾经也是满怀希望的,如果没有仇恨也没有利用更没有谎言就好了。 裴寂雪身后跟着抱剑的许三在她的视野里逐渐远去,小径旁伸出的嵌着白色花苞的褐色枝桠逐渐遮掩了她的视线。 谢长安眸光微冷,从袖中取出手绢边往回走边用力擦拭自己光洁嫩白的脸颊,直到赌气般擦红了一大片却仍感觉不适。 只要想到那双手还这样抚摸过不知多少女子,她就恶心得不行。 而大雪里,一封信笺被快马加鞭送往皇宫—— 天色渐渐晚了,风雪簌簌而下,狂风呼啸声音在极其广阔又空旷的皇宫给人一种鬼哭狼嚎的错觉。 御湖的水结了厚厚的冰层,白茫茫大雪笼罩下的宫殿更显庄重肃穆,几丈高的红墙围困了多少人的寥寥一生。 殿门被宫人从内打开,一股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,一人身着薄赏迈出来,贴身侍卫举起手中的雪白狐裘奉上。 开门的宫人恭敬垂首道:“太子殿下,陛下命奴才引您前往临华宫,虽是闲置的宫殿,但陛下早先便派人布置好了,这些日子就请殿下纡尊暂居此处。” 阙珏接过狐裘披上,浅淡颔首:“有劳,带路吧。” 宫人伸出一只手掌:“殿外早已备好代步辇车,临华宫离金銮殿尚有一段距离,若是靠走怕耽误了时辰,请殿下移步。” 阙珏施施然走在前面,贴身侍卫紧随其后。 门口的宽阔宫道上果然早有华贵的步辇以及宫人侯在那里,也不知等了多久,有些人的眉毛和眼睫上都挂上了纯白的霜花。 阙珏坐上步辇,宫人嗓音尖锐高呼:“起——” 步辇摇摇晃晃往前走着,宫里景色固然很美,但太过千篇一律,阙珏无趣转开眼神,忽然开口问:“祝楼,你手里拿着的是何物?” 走在步辇旁的玄衣少年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,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谨慎了,还是被殿下发现了。 他迟疑片刻,小声道:“殿下,这是方才宫人送进来的信笺,说是侯府的家丁送来的,方才您与大晋皇帝在殿内对弈,我觉得送信之人必然目的不纯唯恐中计,便没有急着告知您。” 阙珏盘膝端坐在步辇中,手肘撑在另一条曲起的膝盖上,柔软的袖口惯性滑下露出一截皓玉般的小臂,腕骨突出,葱白的指尖在下颔处轻叩了几下:“哪个侯府?” 祝楼想了想:“宫人说是……长宁侯府。” 阙珏眸光流转,似乎颇有些意外,他在心里把京官儿数了一圈,却独独没想到会是长宁侯府。 见祝楼一脸想不通。 他嗓音淡淡:“你可知这长宁侯府是何来头?” 祝楼一脸懵,诚实摇头:“属下不知。” 阙珏侃侃而谈:“大晋大名鼎鼎的长宁侯府,代代忠良,马革裹尸,换句话说——几十年前若没有老侯爷坐镇边关,压根不会有现在的大晋皇室。” 祝楼蓦地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