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是友人,他不甘心了。
萧应祁踏着宫路走到御花园西侧,那棵高大的白兰树长势喜人,一树的洁蕊似雪,风吹过时扬撒漫空清香。
他抬起头,接过因风吹过从枝头掉落的一朵白兰。
白兰,应是她最喜爱的花,因她心中不足为外人道,却只道给他听的缘由。
他可否因为这一点点的特别而心生奢望?
树后似有异动,他心中顿生慌张,身形僵住,不敢将自己暴露在对方视线之中,只好隐在粗壮的树干之后。
他知道,树的另一边是她。
她伫立在这棵白兰树前,努力地仰起头去瞧树梢的花,阳光照向她的双眼,让她忍不住有一些晃神。
白兰的花瓣被毫不留情地吹落飘散,在弥漫着香气的微暖空气里轻盈似蝶,耀眼如金,眼前之景如此美丽,如此静好,却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目。
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了,胸口处的心脏每跳动一下便觉钝痛一分。
她忽然有些难过,捂着心口蹲下身来,眼泪夺眶而出。
她死死地捂住嘴巴,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,任由眼泪砸到膝头,砸到地上。
这几日一直没有机会流出来的眼泪,都将融入她脚下的泥土,汇进大树的根部。
他站在树后,静默地听着她发出难以抑制的呜咽声,手中的玉兰花被紧紧地握在掌心,花瓣尽碾,花香四溢。
她像一株即将枯萎的藤蔓缠在他心头。
他想以血灌注,妙手回春。
他想要她的腐朽,她的朝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