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甘地咬了咬唇,偷眼去看萧淳誉,发现自家表哥正微眯了眼凝望聂兰台,目光许久都没有挪开。
“表哥!”赵月曋恼怒地大喊一声。
萧淳誉微惊,略带讪然地转开脸看向赵月曋:“你又怎么了?”
赵月曋嗔道:“我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?”
萧淳誉愕然问道:“你说什么了?”
“表哥!”赵月曋狠狠顿足,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!”
两人说话时聂兰台已向萧淳誉行过礼,在他右手边的祥云蝙蝠纹太师椅上坐下。
这椅是乌木椅,在冬天愈加坚硬冰冷,乍坐上去冷得像冰,寒意阵阵往肌肤里钻。
聂兰台注意到萧淳誉也是直接坐在椅子上面,只有赵月曋坐的椅子铺了厚厚的软绒绣垫。
这男人倒并非全然是传闻中那种纨绔子弟娇生惯养的做派。
看到聂兰台落座,萧淳誉似是松了口气,立即站起来,道:“你们先聊着,我有点事,去去就回。”
话没说完他就出了屋子,脚底抹油也没有那样快。
“表哥!表哥……”赵月曋喊了几声,没有回应。
她知道表哥就是不想搭理自己,从前他便是如此,与自己说不到三句话就借故跑掉。
她想去追,奈何腿不方便,只能眼睁睁望着门口,泪水直在眼中打转。
转过头,看到聂兰台坐在主座上,接过侍女递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,那神情是说不出的悠然自得。
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冷笑几声,恨恨冲聂兰台道:“你满意了?”
聂兰台道:“未知表小姐所指何事?”
“少给我装!”赵月曋拍着椅子扶手叱道,“你嫁许三公子不成,回头就嫁了我表哥,你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的女儿,是不是命太好了些!”
她怒归怒,伤心也是真伤心,话没说完眼泪就掉落下来。
同样是名声不好的闺阁小姐,聂兰台比自己身份还低了许多,为何好运气就全落到了她头上!
如今表哥被姓聂的占了,叫她嫁谁去!再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,而她的腿永远也好不了!
赵月曋越想越伤心,转头伏在椅子扶手上嚎啕大哭起来。
这一刻的赵月曋让聂兰台看到了前世的自己,那个因为确定了无法嫁许清玦而绝望大哭的自己。
总归是年纪小,以为嫁不了心仪之人,天就会塌下来。
殊不知人生一世,过法何止千百种,不能如愿的事又何止千百件。
不会非谁不可,也不会有谁即可。
赵月曋突然滑下椅子,推开上前扶她的丫鬟,一瘸一拐地向聂兰台这边冲过来,尖叫道:“你又不喜欢表哥,为何要嫁他!你为何要跟我抢!”
聂兰台好笑地看着她:“你真以为是我抢走了世子?就算没有我,也会有别人。世子属意的人是谁,赵小姐想必比我更清楚,你觉得比起那位,你有几分胜算?”
萧淳誉心仪相府二小姐林恕心,这事满城皆知,连当今圣上也有所耳闻,还曾贴心地问过安定侯是否要为两人赐婚。
只不过,安定侯以自家儿子配不上林二小姐为由婉拒了。
这是其一,还有一个原因聂兰台没说,那就是安定侯夫妇根本看不上赵月曋。
这位公府小姐除了出身高贵和脸蛋漂亮,人品、德行、脾性、才能均属下乘,且还瘸了一条腿,京城多的是出身高贵品貌上佳的闺秀,为何要娶她赵月曋?
自从赵月曋自己顽皮,肆意纵马摔断腿落下残疾后,赵家不知多少次明里暗里表示要与萧淳誉议亲,都被萧侯爷夫妇设法推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