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眼,现在是怎么了?竟还心疼起了她!白泽的预言会不会继续在这颗灵石上应验还有待观察,与其瞻前顾后引起别人对她身份的怀疑,不如都由着她自己来好了,将来丢之、用之也都不会有太多的麻烦。
如此想,倏忽间,义王忘记了自己画师的身份,一把揽住了她的腰,深情地望着她,道:“怪我没能带你一走了之!”
涂月溪被她揽疼了,腰肢一转从他怀中挣脱出来,“这怎么能怪你!”她刚说完这句话,忽而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从前,那个三番五次在她遇挫受困时出现的那个人,他是真实存在的,并不是她想象,可这一刻,她竟有些恍惚。
她站起身,走到窗前,平抚好情绪,这才转过身接着对他说:“我只不过是易画师的一般朋友,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,况且,我现在身份卑微,不想牵连到你——”
“你我只是一般的朋友吗?若是这般,我今夜为何要来!”义王猛然打断她,腾地站起身冲到她面前,已经抵在嘴边的几个字在她一汪深潭似的双眸下渐渐败下阵来。“我心里一直有你!”他深藏在心底的话始终过不了他自己这一关,终于也没说出口,刚刚勇猛的气势转眼间偏了锋,最后张了张口,道:“我……我一直视你为知音!知己!你根本不想做什么歌舞妓!不如我现在就带你走!对!今晚我就带你走,把你藏起来,让他们谁都找不到……”
涂月溪怔了怔,然后故意咯咯咯地笑起来。可以有个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已经心满意足了,便对他说:“易画师不要闹了,你要把我藏哪?藏到你家?”她对他眨眨眼,一改刚刚的忧郁,“你若能将我藏入画中,那我便跟你走!”
义王仍一本正经地望着她,冷静下来脑子里一团浆糊,对她的克制让他在自相矛盾中迷失了自悟,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她。
“其实,做歌舞妓也没有原本我想象中那么可怕,你看,我要是好好学,是不是也能拿个头魁?也能去跟熹王求三个愿?到时候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!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在他身旁踮着步子转起了圈子。
刹那间,义王陷了进去,她就像个美丽的谎言,他不知自己该如何消受,他忍不住又将她一揽入怀,两人久久凝视着,温热的身躯里砰砰乱跳的两颗心左冲右撞着。
偏偏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,义王慌乱地没憋出话,涂月溪兔子似的从他怀里跳出来。
开门进来个小厮,说前面有人给涂月溪送了礼,非要让她亲自看一眼,他们才好回话送她屋里。涂月溪心想谁会在第一天就给她送东西?就问是谁送来的,人在哪,送的什么。那小厮就命人将东西抬进来,却是一盆花木,花枝修剪的整齐,却孤零零地只开了两只花。那人这才回话说:“空玄主特意嘱咐小人,说这是移幻师萧玄主让他亲自给您送过来的,还说,等到花满枝头,萧玄主就来看您。”
“他真这样说的?”涂月溪开心地问他,那人谄媚地冲涂月溪点着头,连连称是。
义王走到那盆花跟前,看了看,掩饰住心中的醋意,问空玄主怎么不进来坐坐。那人回话说空玄主还有急事要赶回去,东西送到了话传到了,他这就要回去了。
“易画师也认得时幻师?”涂月溪问义王。
“噢,因为萧遥的缘故,也见过几面。”义王解释说,“而且这花儿,原本也是只在他驭龙山上才有。”
“是什么花?”
“杜鹃。”义王说完,看着两个人将其抬了出去,这时他的记忆中才浮现出了空如雪。杜鹃是她生平最喜欢的花儿。涂月溪有着她的灵石,大概也会喜欢的吧?他清醒过来,刚刚的感情冲动是那样纯粹,明明与空如雪一点关联也没有,他的感情世界中泛起了这样的波澜,难道说他对她真的动了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