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头了不成？这番话便是在忤逆顶撞长辈了，还说什么乖顺！”在裴氏听来，赵婧贞或许说者无心，可字字句句都往她心窝上捅刀子。
分明就是恼羞成怒。
谢氏轻哼道：“你们夫妇两个算哪门子的长辈？她当孩子的不知内情，你们夫妇打量着国公爷和我也一概不知吗？
这些年侯府门楣全靠妹夫支应，他既去了，你们靠什么立身临安府？
非要叫我把话说的这么透，当着孩子的面儿一点面子不给你们留吗？
你快住口不要叫嚣，那李密山什么德行，我今日见上一面也就知晓，你也再不要推说你不知，是受人蒙骗，这些话留着去哄三岁的孩子吧！”
她洋洋洒洒一大车的话说完了痛快，眼角余光又瞥见安静坐在那儿吃茶的陆定鹤，很是不满的又添道：“你要真是为孩子好，也该寻个大郎这般的人物，那才叫人品学识皆无可挑剔，哪怕身子骨弱一些，却也是难得的正人君子，人中龙凤！”
陆定鹤眼角一抽，侧目去看，果然赵婧贞揣着打量的目光审视过来。
四目相对，还是他先挪开的视线。
陆青山至此才咳了一声，显然是在提醒谢氏。
谢氏充耳不闻，在她看来大郎就是没什么不好，不是她当娘的自夸，除了身子骨弱些，性子偶尔古怪点，人品模样，门第学识，哪一样不是一等一的出挑？
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她也照样说这些话，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或难堪。
裴氏被说的脾气上来，张口反驳：“你说的像我们虐待了元娘，大伯战死沙场，家里上上下下不都是我操持着，精心养了她三年，现在亲家登门，出了意外是谁也不愿见的，可怎么就全成了我们夫妇的错处？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些！”
谢氏几乎拍案而起，赵婧贞唯恐她动怒过旺，气坏自身，忙攥了她的手，赶在前面驳了裴氏：“二婶要讲什么道理？圣人说事之以礼方为孝，这三年我无父无母无兄，难道对二叔二婶没做到事之以礼吗？
长慈而幼敬爱之，二婶的小心思被舅母拆穿了，眼见着说不过，便说我舅母不讲道理，这又是谁家的道理？”
她也实在懒得同他们夫妇多费口舌，压根儿不给裴氏再开口的机会，转过身，视线越过谢氏，定定然落在陆青山身上。
陆青山立时感受到，冷硬的面容松动下来，语气也尽可能柔和，以免吓着她：“有什么话，你直说，阿舅今日都给你做主。”
赵婧贞一低头，重新牵上谢氏的手，几乎一字一顿说与陆青山听：“我想跟阿舅去金陵，住在外祖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