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路子。但是宝玉的身子素来羸弱,哪里吃得了当侍卫的苦?
还是走文职的好,正好他也有些才学——虽比不上钗黛,但比外面的人还是高明许多。
探春真心实意地替宝玉谋算着,心下想着,只是老爷当年原是准备科举入仕,不巧偏被圣上点了,说着是圣眷恩重,到底不是清流眼中的正经路子,这实在是老爷平生第一憾事,因此便着意让大哥二哥必要榜上有名。
宝玉在诗书上倒还算有几分灵气,奈何做文章却是绝不肯服从那八股规矩,每每被夫子和政老爷申饬。
然而,杜少琼岂不是现成的好例子?
探春忙问黛玉,杜少琼是写文章有什么诀窍没有?
黛玉见她先问诀窍,心中便不太舒坦了,想到杜少琼这一个月来一边忙着各类事务,一边手不释卷,有时自己病得重了,他守在床边,还拿了书在看——因为这个缘故,她也强撑着不肯撂开手,勉强打理府中事务,便是不愿叫他分心。
一句“诀窍”便要撬走杜少琼读书下的苦功了么?
想到此处,黛玉那股子“小气”突然发作出来,只笑道,“这些事,我哪里知道多少?难为他们十几年苦读,那几十万字啊,字又多又小,看得我眼睛疼。”
她先假意抱怨几句,又道,“不过,他的确有不少巧思,譬如上个月,他便在书房竖起了一块板子,用巴掌大的字写了。 ‘距会试还有一百日’,没过一日,便改了数字,今日我临出门时看了,今日已只剩下五十日了。”
听了这个法子,迎春尚且懵懂,探春却打了一个激灵,“如此日日看着,岂能不紧张?”
狠,太狠了。
黛玉笑了,颇有些引以为豪地说道,“表哥说了,要的就是这股子紧张的劲!”
让宝玉先也紧张起来,再说什么诀窍的事吧!
探春也不好多说什么,三人笑笑,仍旧一同去看凤姐儿去。
到了凤姐儿处,倒也未曾看出些什么,毕竟王熙凤一贯要强,非到绝境,是不可能示弱于人前的。
但她如今上再多的脂粉,哪里又比得上从前的容光满面?
黛玉敏锐地闻到风姐姐身上的药味,知道她病得不轻,自己再说下去反而平白空耗她的精神,越发难好了。
因此几人简单闲话几番,三人也就告辞了。
王熙凤便叫小红送一送三人。
临出远门,黛玉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,说听说平儿也病了,既然来了,便也看看再走。
小红拦不住,到底叫黛玉闯进了平儿的小房间。
只一个照面,她便吃了一惊,“平姐姐,你的脸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