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苦谋划几十载方得了这问鼎天下的权势,断不能毁在不识大体的吴青雨手中。
短短须臾,吴太后心绪几变。面上却仍是副慈祥的模样,慢条斯理地接过宫婢递上的名册,手中朱笔一圈,笑道,“今日在座的女郎都极为出挑。依照祖制,甄选如同科举,尚需决出三鼎甲。”
“只不过后宫甄选青云殿之主,除去琴茶诗画四艺之外,尚需多方考虑。”
吴太后合上名册,威严的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,只看向佟知晚时温和了几分道,“佟太师乃朝之重臣,极善茶艺。若是知晚不曾在琴艺比试中伤了手,恐怕单茶道一试,就是青雨也不及知晚。”
“琴弦断裂本就是意外,如今哀家已经将那负责调试的琴师打入大牢。但此事终究耽误了知晚比试,依哀家的意思,这三鼎甲之中,理应有知晚一席之位,是为补偿。”
“不知诸位夫人意下如何?”
吴太后撂下话,其他人哪里会不赞同。当即叠声附和着,又齐齐恭贺了喜极而泣的佟知晚。
吴青雨亦笑着,可那攥着衣袖的掌心,却已然留下了极深的印记。
吴太后满意地颔首,等佟知晚谢恩,眼神一转,直接在虞绵绵身上落定,“另外,早前在前殿时,虞姑娘曾摔坏了古琴。”
“依照规矩,虞姑娘的琴艺比试也就就此作罢。只不过——”吴太后睨了眼明显紧张起来的吴青雨,缓缓笑道,“哀家听闻虞姑娘是为了搀扶佟姑娘才会出此事故。”
“她既无抱怨,也不曾叫屈。单是这一份胸襟,便已胜千万。更何况其后的诗画比试,她亦拔得头筹。足以说明这孩子心性乐观,于挫折不会轻言放弃。”
“是以哀家觉得,三鼎甲之中,虞姑娘亦占一席。加之青雨,三人于十日后觐见陛下,由陛下定夺青云殿之主。”
话音落地,众人的神情顿时都有些怔愣。尤其虞绵绵,她猛地看向明毓,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“太后,臣妇斗胆禀报。”原本松懈心神的明毓比虞绵绵更吃惊,忙起身跪拜道,“小女身有病骨,怕是——”
“虞夫人所言,哀家亦有考量。”吴太后示意宫婢搀扶明毓母女起身,“不过,后宫当以德行为本。况且天底下医术高超者尽在宫中,虞夫人放心。”
这意思,竟是不在意虞绵绵浑身病气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