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见李幼滋如此说,一副硬要拉着自己下水的模样。
王廷也只能是沉着脸问道:“那你说,如今如何做?”
“如何做?”李幼滋冷笑了一声,冷眼看向常盈仓方向:“还能如何做!他严绍庭手握皇上旨意,我等自不敢抗旨违令,但这等大事操办起来却也是耗费时日的,如今咱们就修书送往南京!”
想定主意后。
李幼滋仍是满脸冷笑。
“还是那句话。”
“出了事,天塌了,自有南京城里那帮大老爷们去顶去扛!”
说完后李幼滋便又找来自己的幕僚师爷,吩咐再行修书,将当下这件事情成文快马送往南京。
一番操作下。
这一日间,淮安府便是生生修书三份,快马急递去往南京城。
……
翌日。
已是过午时分。
天色将晚,天边日头橙黄。
坐临长江的南京城外金川门码头。
对岸渡口船只刚一停靠岸边,便有一名来自淮安府的急递飞身上岸,亮出驾帖便自码头上牵走一匹快马,直往南京城内赶去。
而在其后。
江面上,亦有两艘渡口官船,正在赶赴外金川门码头。
未几。
这头一道消息便被送到了南京守备衙门,交到了南京镇守太监陈洪手上。
紧接着。
第二道消息,又被送到了南京总督粮储衙门,一路送到了总督粮储大臣杨宗气案前。
等到最后一道消息入了城。
便是一路直奔南京留守衙门,最后一路辗转,送到了还在玄武湖内一艘画舫上正在饮酒作乐的魏国公徐鹏举之手。
淮安知府李幼滋的三份书信,非往一处去,而是分别进了三处,却也是有说法的。
头一道书信,是说明揣测严绍庭驻留淮安府,这事对守备衙门镇守太监陈洪来说,自然是要紧的。
毕竟这南京镇守太监说到底是替皇帝看守陪都南京的,李幼滋将书信送到陈洪面前,无疑是在暗戳戳的举告严绍庭不遵皇命,不奔赴南京上任。
那第二道书信,说的自然就是严绍庭可能插手淮安仓清查钱粮的事情,这事可不就和杨宗气这个总督粮储大臣有关了。
同理,最后一份书信送去南京留守衙门,交到魏国公手上,亦是因为严绍庭要整顿南京诸卫军务,借机清查六省人丁户籍和财税账目。这是在问留守衙门和魏国公徐鹏举的态度,他们南京诸卫是站在南京一方,还是会响应严绍庭的号令。
毕竟明面上看。
严绍庭这南下的头一道命令,可是利好南京诸卫,那自然也是利好南京留守衙门和魏国公徐鹏举等人的。
毕竟实打实的命令,那南京诸卫必然会实打实的将各卫缺额兵马给补充齐全了。
兵强马壮。
自然利好管理南京军务的留守衙门。
这里。
倒也是显出了李幼滋这个淮安知府,便是面对严绍庭心中惶惶不安,可脑子却还是没有落下,知道事情该如何操办。
而随着他这三份书信入了南京城。
南京城却是彻底被他这三份书信给搅的人心大乱。
三份书信进到南京城后。
这天色便已经是彻底黑了下来。
宵禁时分,各座城门紧闭,城头染着火盆,城内家家亮着火烛。
而本该熄灯的南京留守衙门,却是灯火通明,人影穿梭。
衙门口,更是不断的有那一袭袭红袍、一顶顶乌纱帽乘轿赶来,鱼贯而入。
门口的官兵打着哈气,看着这些南京城里顶天高的大老爷们舍了歇息赶来衙门,渐渐提起精神,心知今晚是要出大事了。
而在衙门里。
留守衙门公堂上。
南京六部尚书、五寺卿、各司衙门的堂官也已经是纷纷入